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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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曉暮啊……”青姐手裏揉搓著一只飽滿的蘋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楚曉暮似乎已經猜到她想問什麽，很是平靜：“青姐您想問什麽都可以，我沒什麽不能說的。”
“唉，就是……”青姐難得有些磨嘰，她很怕傷到這個孩子，可不問又實在是放心不下，“你家裏是啥情況啊？”
“爸媽都不在了，我和伯父說過過年不回去了。”
“哦……”青姐見他乖巧懂事的模樣，心裏又是憐愛又是心疼。
這孩子和林燁一樣缺少父母關心，也難怪兩個人走得近。
她忍不住像安慰小時候的林燁那樣將楚曉暮摟到自己懷裏，輕輕摩挲著他柔軟的發頂。
楚曉暮微微睜大了眼睛。
“沒事！”青姐豪邁地開口，“以後來姐家裏過年，姐給你包餃子吃！”
楚曉暮鼻腔發酸，心裏軟得一塌糊塗，心臟像是再也沒有力氣跳動下去，只是安靜地待在青姐的懷裏，仿若找到了可以歇息的港灣。
“好。”他輕聲答應。
林燁一進門，看到的就是楚曉暮像只聽話的貓一樣窩在青姐懷裏，見他過來，兩個人眼睛齊刷刷地看向他。
青姐又往楚曉暮嘴裏塞了瓣橙子，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回來啦？”
楚曉暮則像只慵懶的貓一樣不鹹不淡地瞥了他一眼，隨後就挪開了目光。
這樣也好，林燁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裝出一副一切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他隱隱約約地覺得，他和楚曉暮之間，有一些東西已經變質，再也回不到從前。
他能輕易地算出任何覆雜的式子，卻無法對那些如煙霧般難以捉摸的感情進行剝繭抽絲，只能糊裏糊塗地跌跌撞撞往前走。
“燁子……”青姐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曉暮說你把壓歲錢吃了！”
“哈哈哈……沒有啊，晾幹還能用……”林燁不由得有些尷尬，正背對著他們打算把外衣脫掉，卻又像想到了什麽似的，猶豫了片刻，又把衣服穿上了。
“臭小子你是不是傻了？”青姐“嘖”了一聲，“還等著你包餃子呢，穿這麽嚴實還怎麽包？”
“我只是覺得有點冷……”林燁輕咳一聲，楚曉暮見他這副不自然的模樣，歪著頭思考著什麽。
突然，一個畫面在他腦子裏炸開，楚曉暮的臉驀的爆紅！
他……他昨天晚上，把林燁咬了一口……
不會印子還沒退吧？
他以為那貨皮糙肉厚的早就看不出來了。
該不會被林燁發現了吧……
說起來店裏的監控昨天有沒有開啊？
楚曉暮不由得有些心孤意怯，根本不敢去看林燁的眼睛，瑩白的耳垂滾燙，白凈的面龐被急劇升高的溫度熏得通紅。
救命救命救命！
他生怕被青姐看出什麽異樣，趕緊找了個借口想離開：“青姐，我去包餃子吧……”
“包啥！”青姐起身將他摁在沙發裏，將一眾點心水果往他面前一推，轉頭去招呼林燁，“燁子，過來和姐把餃子包了，曉暮手不方便。”
楚曉暮聽著林燁逐漸走近的腳步聲，僵硬地坐在沙發上仿若渾身石化。
他該怎麽辦？
是不是應該開口解釋一下？
畢竟昨天晚上店裏就他們兩個人，那個部位怎麽也不像是林燁自己咬的。
林燁會怎麽想他？
不會把他當成死變態吧！
楚曉暮被自己的想象嚇得打了個寒顫，他覺得自己很有向林燁解釋清楚的必要。
他才不要當性騷擾的流氓，要錯也是林燁那個臭傻逼的錯。
青姐看著林燁風塵仆仆全副武裝的模樣，很是不滿：“冷的話就去房間裏面把給你買的衣服穿上，臭小子凍成這慫樣還不肯換，真是欠收拾！”
每年給他買什麽都不要，脾氣真是倔得跟驢一樣。
明明根本照顧不好自己，房間裏開著空調暖氣還嫌冷，可別是感冒了。
青姐這麽一想又擔心起來，兩步上前鉗住林燁的胳膊，不由分說地拿手去探他的額頭：“感冒啦？”
“沒有，青姐你想什麽呢？”林燁有些無奈地將她的手撥開，“我換就是了。”
青姐倒有些意外：“今天竟然這麽乖。”她兩只有力的臂膀硬生生把林燁推進房間，“趕緊換，換完出來幹活！”
“知道啦。”林燁嘴上答應著，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往楚曉暮那邊瞟，不曾想那人竟然也在偷偷瞄他，兩人視線對上的那一刻，楚曉暮只覺得自己就像是被蜜蜂偷偷地蟄了一下，心口又麻又癢，幾乎是下意識地將視線挪開，腦袋裏嗡嗡作響，似乎對外界發生的一切都喪失了感知能力。
呃……躲開會不會顯得更做賊心虛？
楚曉暮很想壯著膽子毫不客氣地朝林燁看過去，腦海中正在天人交戰，就聽見“砰”的一聲，林燁關上了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林燁始終沒有出來，楚曉暮逐漸有些坐不住了，青姐也蹙起秀氣的眉，忍不住和楚曉暮說話：“曉暮，你去看看那小子怎麽回事，半天還不出來，要是睡著了就別叫他了。”
“哦，好……”楚曉暮其實不太願意在這種情況下單獨去找林燁，但一個詭異的念頭始終對他糾纏不清。
瑪德，該不會是那臭傻逼把他當成了連男的都不放過的流氓，被嚇得不敢出來了吧？
楚曉暮無奈地嘆了口氣，起身來到房間門前，輕輕敲了敲門：“林燁，你快了沒？”
裏面沒有動靜。
“林燁？”楚曉暮又不確定地敲敲門，“你醒著嗎？”
“曉暮，你進去看看吧，不用和那小子客氣。”青姐已經開始利索地搟餃子皮，粗短的手指像翻花似的變出飽滿小巧的餃子，“他要是睡著了你給他蓋個被子。”
“好，青姐。”楚曉暮開始轉動門把手，推開一小條門縫，“林燁，我進來了。”
正在屋子裏翻找衣物的家夥終於聽到了開門的聲響，看著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楚曉暮，表情難得的有些慌亂。
“曉暮，你……”林燁喉結滾動，這才想起來自己還赤裸著上半身，一瞬間，只覺得空氣都變成了明晃晃的軟刀子，一點一點剮著他敏感的臉皮，令他皮膚刺痛的同時又有些無地自容。
楚曉暮倒是很淡定：“我可以進來嗎？”
“啊……可以。”林燁站起身來背對著他，身後的人明明沒有任何動作，他卻覺得自己像是被探照燈照射一樣從裏到外被人看得明明白白，根本無處可躲。
他甚至覺得自己就像是即將融化的蠟燭，體內熊熊燃燒的火焰要將皮膚下的肌肉全部溶解殆盡，而身後人卻還沒察覺到他的窘迫，視線仿若炙熱的火星，要將他的後背生生燒穿。
楚曉暮看著少年流暢結實的肌肉線條，像只身形矯健優美的獵豹，體內仿佛蘊藏著勃勃的生機和力量，腦海裏只冒出兩個字：
羨慕。
他又看了看自己清瘦的身量，很是不滿，並暗暗發誓一定要在高中畢業後鍛煉成一個比林燁壯得多的肌肉猛男。
他向來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
到時候他英勇的身姿一定會讓林燁甘拜下風，心甘情願地做他的小弟。
光是想想就很開心。
楚曉暮昂首挺胸地走到林燁面前，故意把步子邁得很響，擡頭以極認真莊嚴的神情看著林燁。
他看著林燁目瞪口呆的模樣，心裏暗爽。
怎麽樣，哥的氣勢有沒有震撼到你！
雖然他個子比林燁矮，但氣質這塊拿捏得死死的好嘛！
放眼望去，整個龍鳳中學都不會有人比他更拽，更狂，更拉風！
“曉暮，我……”
楚曉暮一把捂住他的嘴，看著那人驀然睜大的眼睛，心底突然極有勇氣，毫不退讓地直視著林燁，以極堅定的口吻說道：“林燁，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你不要被嚇到。”
林燁被他壓在衣櫃上，總覺得這個姿勢有點違和，還有點熟悉。
呃……似乎是他小時候陪青姐看的瑪麗蘇偶像劇裏霸道總裁壁咚小白花女主的經典橋段，接下來，霸道總裁會對著女主說出我……
“我不是流氓！”楚曉暮一鼓作氣吼了出來，“你脖子上牙印雖然是我咬的，但這是個誤會，具體怎麽回事我也說不清，反正我不是流氓，更不是變態。”
“好了。”楚曉暮松開捂著林燁的手，“我說完了，你有什麽想問的沒有？”
“我……”
“等一下！”楚曉暮又把林燁的眼睛捂住，抿了抿嘴唇，盡管林燁看不見他的神情，他的視線還是不由自主地躲向別處。
林燁被他蒙著眼睛，其他感官卻變得更加敏感，他甚至能感受到楚曉暮輕微的呼吸顫動，被楚曉暮的手掌心覆蓋著的皮膚感受著那人的溫度，很溫暖，但林燁卻越來越焦躁。
他到底要說什麽？
媽的，該不是要告訴他昨晚他親他的事情，要和他打一架絕交吧？
林燁閉上眼睛，睫毛輕輕顫抖，像是跌進獵人陷阱裏的野兔在等待最終的審判。
“就是那個……我那個……”楚曉暮一句話說得吞吞吐吐，最後他自己都受不了了，氣沈丹田大吼一聲，“對不起！”
“哦。啊？！什麽？”林燁驀然睜開眼睛，忍不住抓住楚曉暮的手腕，眼睛追著那人閃躲的目光，“為什麽要道歉？”
楚曉暮又拿另一只手把他的眼睛蒙上了。
“你憋說話！”楚曉暮在努力地組織語言，雖然林燁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他在他面前並不用套上冷冰冰的面具，但這樣直白的道歉還是讓他自己有些無地自容。
“窩不是把你咬了一口嗎，反正我已經道歉了，你不許把我當成流蠻，呸，流氓，也不許說出去！”
竟然緊張到前後鼻音不分。
林燁拼命憋笑的同時，心裏的擔憂和緊張也煙消雲散。
其實他剛才並不比楚曉暮好多少，生怕這人怒氣沖沖地說他是死變態，兩個人就此分道揚鑣。
真是幸好。
於是他輕輕把楚曉暮的手握住，語氣無奈又溫柔，“我沒生氣啊，我不會和別人說的。”
再說要生氣也是楚曉暮生氣才對吧，他昨天不由分說就把人家的初吻奪走了，楚曉暮要是個姑娘，他絕對會自殺謝罪的。
得虧楚曉暮單純又心軟，才沒有和他計較這些。
“那我問你個事。”楚曉暮不想直視林燁的眼睛，可眼前又正對著那人赤裸的胸膛，猶豫再三，視線飄向了別處，“昨天店裏的監控開著嗎？”
林燁心裏咯噔一跳，他害怕被楚曉暮聽到自己驟然加快的心跳，趕緊走開裝作在衣櫃裏找衣服的樣子，大腦在迅速推測事情的各種走向，權衡利弊之下，他還是撒了謊：“沒開。”
“哦。”楚曉暮的神色反倒輕松下來，他蹲在林燁身旁，笑了起來，“那這個事就當翻篇了，咱們誰都別提了行不？”
林燁咬著嘴唇，根本不敢去看楚曉暮那雙幹凈的眼眸，他害怕被楚曉暮看出心底的混濁，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嗯。”
“那你快點把衣服換了，小心感冒。”楚曉暮看著床上堆成一座小山的衣物，嘖嘖稱奇，“青姐肯定很喜歡玩奇跡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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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暮啊……”青姐手裏揉搓著一只飽滿的蘋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楚曉暮似乎已經猜到她想問什麽，很是平靜：“青姐您想問什麽都可以，我沒什麽不能說的。”
“唉，就是……”青姐難得有些磨嘰，她很怕傷到這個孩子，可不問又實在是放心不下，“你家裏是啥情況啊？”
“爸媽都不在了，我和伯父說過過年不回去了。”
“哦……”青姐見他乖巧懂事的模樣，心裏又是憐愛又是心疼。
這孩子和林燁一樣缺少父母關心，也難怪兩個人走得近。
她忍不住像安慰小時候的林燁那樣將楚曉暮摟到自己懷裏，輕輕摩挲著他柔軟的發頂。
楚曉暮微微睜大了眼睛。
“沒事！”青姐豪邁地開口，“以後來姐家裏過年，姐給你包餃子吃！”
楚曉暮鼻腔發酸，心裏軟得一塌糊塗，心臟像是再也沒有力氣跳動下去，只是安靜地待在青姐的懷裏，仿若找到了可以歇息的港灣。
“好。”他輕聲答應。
林燁一進門，看到的就是楚曉暮像只聽話的貓一樣窩在青姐懷裏，見他過來，兩個人眼睛齊刷刷地看向他。
青姐又往楚曉暮嘴裏塞了瓣橙子，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回來啦？”
楚曉暮則像只慵懶的貓一樣不鹹不淡地瞥了他一眼，隨後就挪開了目光。
這樣也好，林燁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裝出一副一切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他隱隱約約地覺得，他和楚曉暮之間，有一些東西已經變質，再也回不到從前。
他能輕易地算出任何覆雜的式子，卻無法對那些如煙霧般難以捉摸的感情進行剝繭抽絲，只能糊裏糊塗地跌跌撞撞往前走。
“燁子……”青姐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曉暮說你把壓歲錢吃了！”
“哈哈哈……沒有啊，晾幹還能用……”林燁不由得有些尷尬，正背對著他們打算把外衣脫掉，卻又像想到了什麽似的，猶豫了片刻，又把衣服穿上了。
“臭小子你是不是傻了？”青姐“嘖”了一聲，“還等著你包餃子呢，穿這麽嚴實還怎麽包？”
“我只是覺得有點冷……”林燁輕咳一聲，楚曉暮見他這副不自然的模樣，歪著頭思考著什麽。
突然，一個畫面在他腦子裏炸開，楚曉暮的臉驀的爆紅！
他……他昨天晚上，把林燁咬了一口……
不會印子還沒退吧？
他以為那貨皮糙肉厚的早就看不出來了。
該不會被林燁發現了吧……
說起來店裏的監控昨天有沒有開啊？
楚曉暮不由得有些心孤意怯，根本不敢去看林燁的眼睛，瑩白的耳垂滾燙，白凈的面龐被急劇升高的溫度熏得通紅。
救命救命救命！
他生怕被青姐看出什麽異樣，趕緊找了個借口想離開：“青姐，我去包餃子吧……”
“包啥！”青姐起身將他摁在沙發裏，將一眾點心水果往他面前一推，轉頭去招呼林燁，“燁子，過來和姐把餃子包了，曉暮手不方便。”
楚曉暮聽著林燁逐漸走近的腳步聲，僵硬地坐在沙發上仿若渾身石化。
他該怎麽辦？
是不是應該開口解釋一下？
畢竟昨天晚上店裏就他們兩個人，那個部位怎麽也不像是林燁自己咬的。
林燁會怎麽想他？
不會把他當成死變態吧！
楚曉暮被自己的想象嚇得打了個寒顫，他覺得自己很有向林燁解釋清楚的必要。
他才不要當性騷擾的流氓，要錯也是林燁那個臭傻逼的錯。
青姐看著林燁風塵仆仆全副武裝的模樣，很是不滿：“冷的話就去房間裏面把給你買的衣服穿上，臭小子凍成這慫樣還不肯換，真是欠收拾！”
每年給他買什麽都不要，脾氣真是倔得跟驢一樣。
明明根本照顧不好自己，房間裏開著空調暖氣還嫌冷，可別是感冒了。
青姐這麽一想又擔心起來，兩步上前鉗住林燁的胳膊，不由分說地拿手去探他的額頭：“感冒啦？”
“沒有，青姐你想什麽呢？”林燁有些無奈地將她的手撥開，“我換就是了。”
青姐倒有些意外：“今天竟然這麽乖。”她兩只有力的臂膀硬生生把林燁推進房間，“趕緊換，換完出來幹活！”
“知道啦。”林燁嘴上答應著，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往楚曉暮那邊瞟，不曾想那人竟然也在偷偷瞄他，兩人視線對上的那一刻，楚曉暮只覺得自己就像是被蜜蜂偷偷地蟄了一下，心口又麻又癢，幾乎是下意識地將視線挪開，腦袋裏嗡嗡作響，似乎對外界發生的一切都喪失了感知能力。
呃……躲開會不會顯得更做賊心虛？
楚曉暮很想壯著膽子毫不客氣地朝林燁看過去，腦海中正在天人交戰，就聽見“砰”的一聲，林燁關上了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林燁始終沒有出來，楚曉暮逐漸有些坐不住了，青姐也蹙起秀氣的眉，忍不住和楚曉暮說話：“曉暮，你去看看那小子怎麽回事，半天還不出來，要是睡著了就別叫他了。”
“哦，好……”楚曉暮其實不太願意在這種情況下單獨去找林燁，但一個詭異的念頭始終對他糾纏不清。
瑪德，該不會是那臭傻逼把他當成了連男的都不放過的流氓，被嚇得不敢出來了吧？
楚曉暮無奈地嘆了口氣，起身來到房間門前，輕輕敲了敲門：“林燁，你快了沒？”
裏面沒有動靜。
“林燁？”楚曉暮又不確定地敲敲門，“你醒著嗎？”
“曉暮，你進去看看吧，不用和那小子客氣。”青姐已經開始利索地搟餃子皮，粗短的手指像翻花似的變出飽滿小巧的餃子，“他要是睡著了你給他蓋個被子。”
“好，青姐。”楚曉暮開始轉動門把手，推開一小條門縫，“林燁，我進來了。”
正在屋子裏翻找衣物的家夥終於聽到了開門的聲響，看著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楚曉暮，表情難得的有些慌亂。
“曉暮，你……”林燁喉結滾動，這才想起來自己還赤裸著上半身，一瞬間，只覺得空氣都變成了明晃晃的軟刀子，一點一點剮著他敏感的臉皮，令他皮膚刺痛的同時又有些無地自容。
楚曉暮倒是很淡定：“我可以進來嗎？”
“啊……可以。”林燁站起身來背對著他，身後的人明明沒有任何動作，他卻覺得自己像是被探照燈照射一樣從裏到外被人看得明明白白，根本無處可躲。
他甚至覺得自己就像是即將融化的蠟燭，體內熊熊燃燒的火焰要將皮膚下的肌肉全部溶解殆盡，而身後人卻還沒察覺到他的窘迫，視線仿若炙熱的火星，要將他的後背生生燒穿。
楚曉暮看著少年流暢結實的肌肉線條，像只身形矯健優美的獵豹，體內仿佛蘊藏著勃勃的生機和力量，腦海裏只冒出兩個字：
羨慕。
他又看了看自己清瘦的身量，很是不滿，並暗暗發誓一定要在高中畢業後鍛煉成一個比林燁壯得多的肌肉猛男。
他向來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
到時候他英勇的身姿一定會讓林燁甘拜下風，心甘情願地做他的小弟。
光是想想就很開心。
楚曉暮昂首挺胸地走到林燁面前，故意把步子邁得很響，擡頭以極認真莊嚴的神情看著林燁。
他看著林燁目瞪口呆的模樣，心裏暗爽。
怎麽樣，哥的氣勢有沒有震撼到你！
雖然他個子比林燁矮，但氣質這塊拿捏得死死的好嘛！
放眼望去，整個龍鳳中學都不會有人比他更拽，更狂，更拉風！
“曉暮，我……”
楚曉暮一把捂住他的嘴，看著那人驀然睜大的眼睛，心底突然極有勇氣，毫不退讓地直視著林燁，以極堅定的口吻說道：“林燁，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你不要被嚇到。”
林燁被他壓在衣櫃上，總覺得這個姿勢有點違和，還有點熟悉。
呃……似乎是他小時候陪青姐看的瑪麗蘇偶像劇裏霸道總裁壁咚小白花女主的經典橋段，接下來，霸道總裁會對著女主說出我……
“我不是流氓！”楚曉暮一鼓作氣吼了出來，“你脖子上牙印雖然是我咬的，但這是個誤會，具體怎麽回事我也說不清，反正我不是流氓，更不是變態。”
“好了。”楚曉暮松開捂著林燁的手，“我說完了，你有什麽想問的沒有？”
“我……”
“等一下！”楚曉暮又把林燁的眼睛捂住，抿了抿嘴唇，盡管林燁看不見他的神情，他的視線還是不由自主地躲向別處。
林燁被他蒙著眼睛，其他感官卻變得更加敏感，他甚至能感受到楚曉暮輕微的呼吸顫動，被楚曉暮的手掌心覆蓋著的皮膚感受著那人的溫度，很溫暖，但林燁卻越來越焦躁。
他到底要說什麽？
媽的，該不是要告訴他昨晚他親他的事情，要和他打一架絕交吧？
林燁閉上眼睛，睫毛輕輕顫抖，像是跌進獵人陷阱裏的野兔在等待最終的審判。
“就是那個……我那個……”楚曉暮一句話說得吞吞吐吐，最後他自己都受不了了，氣沈丹田大吼一聲，“對不起！”
“哦。啊？！什麽？”林燁驀然睜開眼睛，忍不住抓住楚曉暮的手腕，眼睛追著那人閃躲的目光，“為什麽要道歉？”
楚曉暮又拿另一只手把他的眼睛蒙上了。
“你憋說話！”楚曉暮在努力地組織語言，雖然林燁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他在他面前並不用套上冷冰冰的面具，但這樣直白的道歉還是讓他自己有些無地自容。
“窩不是把你咬了一口嗎，反正我已經道歉了，你不許把我當成流蠻，呸，流氓，也不許說出去！”
竟然緊張到前後鼻音不分。
林燁拼命憋笑的同時，心裏的擔憂和緊張也煙消雲散。
其實他剛才並不比楚曉暮好多少，生怕這人怒氣沖沖地說他是死變態，兩個人就此分道揚鑣。
真是幸好。
於是他輕輕把楚曉暮的手握住，語氣無奈又溫柔，“我沒生氣啊，我不會和別人說的。”
再說要生氣也是楚曉暮生氣才對吧，他昨天不由分說就把人家的初吻奪走了，楚曉暮要是個姑娘，他絕對會自殺謝罪的。
得虧楚曉暮單純又心軟，才沒有和他計較這些。
“那我問你個事。”楚曉暮不想直視林燁的眼睛，可眼前又正對著那人赤裸的胸膛，猶豫再三，視線飄向了別處，“昨天店裏的監控開著嗎？”
林燁心裏咯噔一跳，他害怕被楚曉暮聽到自己驟然加快的心跳，趕緊走開裝作在衣櫃裏找衣服的樣子，大腦在迅速推測事情的各種走向，權衡利弊之下，他還是撒了謊：“沒開。”
“哦。”楚曉暮的神色反倒輕松下來，他蹲在林燁身旁，笑了起來，“那這個事就當翻篇了，咱們誰都別提了行不？”
林燁咬著嘴唇，根本不敢去看楚曉暮那雙幹凈的眼眸，他害怕被楚曉暮看出心底的混濁，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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